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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新锐

熊文韵

熊文韵(Xiong Wenyun)

简历
熊文韵,出生于重庆
1979-1983 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中国画系获学士学位
1991-1993 毕业于日本国筑波大学艺术研究科日本画专业获硕士学位
现居北京

个展
2010  “空空——熊文韵个展”,龙德轩当代艺术中心,北京
2008  “流动彩虹十周年——熊文韵摄影作品展”,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北京
2006  “彩虹”个展,巴勒莫Dell’Arco画廊,意大利
1998  “中国美术馆个展”,北京,中国
1995  “东京O美术馆个展”,东京,日本

联展
2009  “北京时间”,西班牙马德里
2007  “浮游——中国艺术新一代”,韩国首尔
1999  “媒体的干预——中国现代观念艺术展”,香港
2005  “一界两端”,何香凝美术馆,深圳
2004  “过去与未来——中国当代图片和影像展”,纽约,西雅图,芝加哥,伦敦,柏林

Xiong Wenyun
Born in Chongqing
1979-1983  Bachelor’s Degree, Sichuan Academy of Fine Arts,Chinese Painting Department
1991-1993  Master’s Degree, Tsukuba University of Japan, Chinese Painting

Solo Exhibitons
2010    “Kongkong solo show”, LDX Contemporary Art Center, Beijing
2008    “Ten Years of Moving Rainbow: Photography by Xiong Wenyun”, Three Shadows
Photography Art Centre, Beijing China
2006    “Cai Hong”, Galleria dell'Arco, Palermo, Italy
1998    “Chuo Wei”, National Fine Arts Museum of China, Beijing
1995    “Personal Exhibition”, 0 Museum, Tokyo, Japan
                                        
Group Exhibitions
2009    “Beijing Time /Urbano demasiado urbano”, Madrid, Spain
2007    “Floating-New Generation of Art in China”, Seoul Korea
2005    “The Other End”, He Xiang Ning Museum, Shenzhen
2004    “Between Past and Future -- New Photography and Video from China”, New York,
Chicago, Seattle,London,Berlin,Santa Barbara
1999    “Media Intervention -- Contemporary Art Exhibition”, Hong Kong, China


艺术家作品

 

雀儿山车队1号 158x117

雪集拉山车队1号 158x117

格尔木南山口车队1号 158x117

雪集拉山车队2号 158x117

格尔木南山口车队2号 107x80

雀儿山车队4号 117x117

折多山车队 158x117

雀儿山车队2号 158x117

 

颠峰上的艺术

2000年《现代艺术》杂志︱熊文韵自序

1998年7月底,一个炎热的夏天。我背着装备齐全的行囊,搭乘上昌都运输队小黄师傅的东风卡车,沿着川藏线进山了。那年夏天的炎热似乎预示着一路的多灾多难:车还没进山,就因几公里的路基被洪水冲断,而被堵在了天全。好不容易,通车了。然而,在一个夜晚翻越二郎山时,我们的车蓬被人从顶部划破,行李被一劫而空,我只剩下一部相机和藏在腰里的三千元钱。当地公安局出动人马上山搜查了一夜,第二天继续搜查。我跟他们走进了沿路的一个个加水,修胎的小店,面对一幕幕原始贫穷的景象,我终于明白,摆在面前的是怎样的现状。于是,在泸定买了最简单的生活用品和胶卷后,我继续前行。

1987年,我留学东瀛,从多摩美术大学到筑波大学,文教大学,经历了从学习日本画技法进而研究现代基础构成的漫长的学习历程。绘画作品打破具象表现形式走向抽象,对我来说是必然的结果。而在这变化和发展中有一种东西自始至终占据着我的精神,那就是对西部高原的神往。16岁下乡到阿坝藏族自治州汶川县,在阴雨多雾的山涧农作时,我常常会产生一种被世间遗弃,然而却被阴郁的大山簇拥托起的感受。这些山峦的气蕴深深注入了我的体内,在我内心深处,永远能感受到它们的能量,以至于在东京留学期间,每次回国我都必去青藏高原,而作品的主题和表现形式也始终来源于这一片神秘的自然。我往返于东京和西部高原,这两点的连接使我的艺术由繁到简,最终沉淀下来的,是能够记录生命起伏周期的色彩与循环。1998年5月我从东京回到北京,在美术馆举办了个人画展之后,又陷入了一种深深的空虚,灵魂的黑洞之中。于是,我带上一套缩小的作品系列,整理行装,向西藏山南藏王墓出发。

高原的山峦和江河再次给我生命输送着活力,使我深深的体验到宁静与归宿。我开始像游戏一样涂抹,摆弄着小石块,从规范的直角走向自由形体所获得的解放感,像儿时逃避大人,在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领地里玩家家。雨后,我看到了彩虹,在雪山与蓝天之间。超越永恒的彩虹包容了自然界一切生命的次序,简单,宁静,美丽。

川藏线上,公路边的大量白色垃圾使人震惊。往返的卡车奔驰而过,进山车满载物资,出山车上是超重的原木。都市,自然同属于人类的两极,这条连接两极的公路和奔驰于公路上的车辆开始让我牵挂。二郎山的隧道修通了,山上的几十家加水修胎的小房子将被遗弃,主人们会沿着公路向别处迁移,寻找新的生存之路。荒郊野岭,人烟稀少,这一切使川藏路的这些小房子充满神秘。在二郎山被劫之后,在跟随干警搜查时,当我掀开贫穷简陋的路边加水修胎店小门的一瞬间,我立刻发现自己和这些房子以及它的主人有着不解的情缘。之后,沿川藏北线1400公里上百所小房子的门便一一成为了我的作品。它们以独特的造型特征,在通往两极的延伸中,再现着人类向原始进发的周期,时间。

我就这样踏上了青藏高原,像一个装备优越的旅行者,摄象机,照相机,录音机,一大堆录象带和胶卷,还准备了足够的生活用品,然而内心深处却满是迷茫。

进山了,一切都离我远去,亲人,朋友甚至艺术。我是为艺术而来的,可是那些天我无法使自己集中注意力考虑艺术问题。充斥脑海和眼睛的,只有杂乱无序的环境,不干不净的小店,城里城外做生意的三轮车,路边闲坐的人群,以及从人们口里传出的埋怨声。路每年必坏,树被乱砍乱伐,道班工等车一堵就涌出来做买卖。打开电视,到处都是防洪救灾的消息,仿佛天真的要塌下来一般。就在这条通向高原的路上,我知道自己从精神到肉体都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
小黄师傅在川藏线开车8年了。他排行老五,父亲于50年代援藏,当驾驶员,从格尔木到拉萨,又到昌都。他的两位哥哥也是川藏驾驶员。现在车队承包给个人,由于路上危险,进出山的车辆大都结伴而行。此次小黄师傅与大哥同行,车上装满玻璃,已经超载,一路上行驶缓慢,还时不时停下修车。因此,在我眼前总是不断晃过超车的车尾。这使我有充足的时间去观察那么多有特点的车尾造型。卡车的车厢是有统一规格的,只是由于进山和出山运载不同的货物和车蓬的新旧,大小,长短,在车尾收缩时构成了千变万化的不同形态。正是他们,吸引着我常常忘记身外的一切,去欣赏这样一种纯粹的造型。这些造型除了解说着主人的故事之外,还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有暴力和杀戮,有富贵和贫穷,也有美丽和丑陋:在几千里川藏高原上,它们犹如流动的时装模特,一幕一幕的登场表演。

“松林坡”这个古老的名字,永远和抢劫,杀人,复仇联系在一起。路过它时,小黄师傅关紧了车窗,加快了车速。这一带是经常拦路抢劫的地方,可是这里美丽的松林令人留恋。在它之前是长长平缓的草原,在它之后是沿着河床裸露的山谷,它得天独厚却充满杀机。公路边常常有巨石被炸开或人工凿开,以便于修路。这些石头破裂的边沿呈现既直又曲的状态,区别了石头的表面和内里,再现着自然周期转折的特性。巨大,强硬在此处难免显得柔弱,相反的,纤细,轻薄往往在骤然见变得坚韧,锋利。

这一路不知是时运不好,还是我带着晦气,小黄师傅说走川藏线以来最坏的事几乎都撞上了:山洪暴发,修路引发的频繁堵车比任何一次都严重,我们的卡车还发生了撞车事故。才走了一半路,发生的翻车,撞车和汽车残骸达到二十多处。本来到昌都一周的路程,十天才走了一半。我开始烦躁不安,对周围的人和事情时不时产生着冲突情绪。道孚通往炉霍的路上堵了8个小时的车,在夜里终于能出发了,而这之前为了安全我们都避免走夜路。那天夜里下者零星小雨,山坡上像萤火虫一样闪烁的亮点是耍坝子的藏民帐篷,随之而来的河流,山峦,天空,以及无法用图象记录的一切,一点一点的溶解着我。自然是那样的和谐,安宁,万物本来融为一体,人也理当如此。人的生命其实其实跟眼前的山,石,树,河流,动物没有什么两样,然而人却总是自我为中心,想战胜一切。自我膨胀的结果是与自然越来越不和谐,与同伴越来越不相容。人的孤独来源于自身对周围的恐惧,内心的不安宁。人,因为短缺而急于得到,无法赐与而不断向他人索求。在黑夜的旅途中,我哭了,忏悔的同时,平静和幸福升起,开始浸入我的心灵。我不敢相信经过这么多艰难,换来的就是这样的幸福。就在那天夜里,我确信,自己一定可以平静的走完这条路。

事后我跟朋友们谈起这件事,大多数人都笑我,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不过的知道,那一个夜晚,我从真正意义上开始了简化单纯自己的生活,从物质到精神。从昌都回来时,我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挎包。残酷的现实使我放弃了原来为自己准备的一切,放弃使我获得了解放,使我进入了另一轮周期。当漫长的路程快结束时,我变得不慌不忙起来。不论黑夜多么恐怖,中午多么烦热,小旅馆多么肮脏,可是这一切和大自然融为一体。在山的拐弯处我又看见了美丽的彩虹。我是矛盾的。我希望,“文明”不要侵蚀这最高的土地,这片与天与神最近的地方。

1999年4月作为“流动彩虹”活动的实验,我作了7个色彩车蓬布,赶到海拔4200米的雀儿山三道班,求这里的道班工人帮忙,找上山的卡车张挂,拍照,记录。由于感冒加上高山反应,在三道班我熬过了在生死线挣扎的一夜。第二天终于得到几辆上山的同意,挂上彩色车蓬拍照之后,驾驶员们又答应开几百米让我们摄像。初春的寒流和乌云弥漫着神秘险峻的雀儿山顶,我同摄影师罗永进赶到路前两三百米拐弯处等待着卡车的到来。山谷里万籁俱静,汽车的发动机响了,披着彩虹的卡车沉重超载,风尘仆仆的迎面驶来,这情景使我想起了在北京,在东京一次次展览会的开幕式。上帝在此时把人生最大的幸福和荣光恩赐给我,之前和之后的任何辉煌都为之逊色,人生的所有伤痛得以安抚。当这流动的彩虹出现在自然中的一瞬间,我突然感悟到,堆放在画室的大量作品,其实已经变成了我的累赘。

色彩使师傅们露出笑脸,挂上的车蓬不愿取下,他们希望卖给他们。“防水吗?”“都有什么颜色?”“结不结实?”

青海的回族小师傅告诉我,他喜欢红色,喜欢流动彩虹的标志,而他师傅却偏爱蓝色。5月我回到了成都,在府河停车场看到那里停满了数百辆跑青藏,川藏线的卡车。这之后我用了大量时间制作彩虹车蓬,同时按驾驶员的要求重新选择经过防水处理的材料。甘肃临潭的驾驶员“百事通”装满货后要跑定日,珠峰了。在气象预报有大雨之后,他挂好了绿色的车蓬,在众目睽睽之下,两场大雨过去之后,车蓬安然无恙,“百事通”神气活现的开着车上路了。随后,若尔盖红星车队决定用彩色车蓬装备车队。当车队跑完几趟珠峰回来之后,队长告诉我,一路上有好多人,包括检查站的人托他们买彩色车蓬。青藏线的卡车大部分是7米多的10吨大车,一直延用的帆布车蓬,结实耐用,跑长途能抵抗风雨。但是由于车蓬过于沉重,无法一人张挂。到雨季几千公里的长途跋涉还常常面临破损漏雨的危险。所以轻便,防水性强又漂亮的彩色车蓬对司机们充满了吸引力,也为他们的旅途增添了愉悦。

我的工作不断的得到驾驶员,运输,交通部门以及社会各个方面包括媒体的支持。1999年10月由我任客座教授的西南交通大学主办了川藏线流动彩虹活动:14辆卡车组成的彩虹车队,出发绕成都市一周,沿川藏北线驶向昌都。每天晚上在住宿的兵站,运输站都有人想j加入。师傅们对色彩的选择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千里川藏线上他们是文明的传播者,他们的父辈有的就是川藏线青藏线的建造者。为了西部的建设和发展,他们长年累月冒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和生命危险,往返在公路线上。这些随时可能出现的灾难和危险有的来自自然,更多的来自人为。由于大量的乱砍乱伐造成长江上游严重水土流失,致使道路被山洪频繁冲毁,更引起车祸不断。在各地区交界的地方,常常出现的抢劫、杀人也使得这条通向世界屋脊的道路艰难重重,危机四伏。

我们的彩虹车队从卢霍出发去甘孜时,在罗锅墚子前,又和持刀抢劫的土匪相遇了。由于人多,随车采访的电视台记者扛着摄象机冲了过去。几个持刀土匪逃窜之后,在他们留下的一堆未灭的火堆旁还留着一把电筒,说明他们整夜在此堵劫往返车辆。驾驶员们盼望着中央台“焦点访谈”有一天能出现在这里。他们常常问我有没有办法,我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可是我多么希望“流动彩虹”在被社会关注的过程中,也能唤起人们对这两条横跨世界屋脊的大动脉沿线的自然生态环境,人文环境的关注,重视和爱护。我希望流动彩虹能给川藏,青藏高原驾驶员,以及沿线的道班工人和当地的各族居民,牧民带来一些实际的有益的效应。

二十年前,我从高原农村走进美术大学,一个模糊混沌充满魔力的被称为艺术的影子在一直召唤着。当我拼命的努力接近它时,它总是瞬间无踪无影,替代它的又是一个新的影子,周而复始循环不断。身不由几的奔忙是接近还是分离不得知晓,错位,输送着时间空间,消耗并且支配着一切生命。

两年来的实践使我在最危险,最艰苦,最实在的工作中不断的放弃,简化着自己。多少年来想追求的东西,那些远离社会在封闭和狭窄中产生的爆发力往往使自己陷入误区,在一次一次的奋斗中体验着永无止尽的孤独与空洞。

彩色的车蓬布跟随一个生命走远了,也许突然有一天我会在公路上碰见它,它褪色,破旧,最后完成它的生命周期。生命的个体是有限的,艺术也是有限的。今年5月,我搭乘东京飞往北京的飞机,准备筹备下一次青藏、川藏流动彩虹的千辆彩蓬卡车的计划。在机场碰到几十位老人,开始我以为他们是旅行团,因为都带同样的帽子和袖套。后来仔细看了他们的绿袖套才发现上面写 的是沙漠植树协力队,几十个老人自发自费去内蒙沙漠植树一周。我开始同他们谈话,也告诉他们我要去青藏高原做艺术作品,但不知为什么面对一群白发苍苍的普通日本老人,我没有勇气拿出自己的计划。
道路和车辆是人类用文明政府大自然的一种形式,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人类的行动应该与大自然的次序协调平衡。无论是一春一秋的小草、几十、百年或千年的林木、乃至上万、百万年累积起来的山石、矿物,无论是昆虫、动物或是人,凡在大自然中生长的万物,在不同的质地姿态的里面,都有着独特的生命的秘密,这种秘密是大自然永恒的魅力所在。

在旅途中,每翻一座大山,我都会看见遍布山顶的彩色经文纸,这是藏族驾驶员和旅客们为祈祷而撒下的。高原人最喜欢红橙黄绿青蓝紫的排列。据说这种排列来源于彩虹,彩虹是通往神的阶梯。我相信这种充满规律次序的形式是宇宙真正的最单纯的美。在这种单纯的美里,蕴涵着永恒的秘密。

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流动彩虹十周年——熊文韵摄影作品展”作品

流动彩虹系列-川藏线昌都46号

流动彩虹系列-川藏线二郎山07号

流动彩虹系列-川藏线折多山19号

流动彩虹系列-川藏线二郎山

流动彩虹系列-川藏线二郎山13号

泸定

贡嘎佛塔

贡嘎

甘孜

格尔木南山口检查站

车队木头-进山出山1号

出山道孚

格尔木购物广场环保志愿者签名

格尔木购物广场发篷布

格尔木南山口出发的驾驶员

格尔木购物广场展示

流动彩虹十周年
—— 熊文韵摄影作品展

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系列个展之二

作为一个从艺近30年、多产和活跃的女艺术家,熊文韵在当代艺术领域独辟蹊径,作品跨越多种形式并自成体系。她善于将个人情感的外化表达与社会人文环境相结合,从最原初的个人感受出发,在与外部世界的结合中形成一种巧妙的形式和独特的语言。这些作品不只局限在展厅之内,而是在更广阔的空间中吸引更广泛的人群,同时又保持着非常单纯和直接的力量。

熊文韵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国画系,九十年代曾在日本研习艺术并执教,期间对色彩构成作了深入的研究,并创作了体现色彩秩序的精神性的抽象绘画。回国以后她将这一实验成果转接到了户外的自然空间。从1998年开始,她在川藏公路用三年时间先后实施了多次“流动彩虹”这一综合形式的作品。这一作品包括对公路沿线自然环境和原生态建筑以及运输卡车的装置性表现,以摄影和录像的形式留存下来。作品将当代艺术、社会历史文化、生态和环保、艺术家与公众的互动等等方面整合在一起,是一次跨领域、跨学科的实验性艺术活动。

在创作的过程中,熊文韵运用在色彩心理实验中形成的微妙和充实的情感形式,在藏区做了一系列的艺术实验,开始建立个人心灵与广阔的自然和社会的对话。高原艰苦的生存条件和脆弱的生态环境使她的艺术探索直接与当地的自然和人文环境联系起来。在这一广阔的地域中,川藏公路跨越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以及之间的横断山脉,青藏公路则跨越海拔5000多米的高原山口和永久冻土。这些地区的自然条件异常艰苦,气候变化剧烈,多地震、泥石流等地质灾害。以藏族为代表的多民族人民在这里形成了独特的生活景观和文化形态。熊文韵所采用的彩虹的图样形式可以在当地民族服饰以及藏传佛教的经幡中看到,她正是以这种单纯明朗的形式入手,探讨现代文明与神秘古老的传统文明的冲突、人工与自然的对立,以及用艺术的手法寻求它们之间和谐共生的过程。她用序列性的色彩装饰沿途为汽车加水和修理的小屋,以及对山石、溪流、房屋帐篷等进行各种色彩表现的实验。在不断提炼和纯化之后,熊文韵把公路线以及流动的运输卡车和狭小的石头和土坯房子作为艺术表现的载体,用彩色蓬布替换了老式的厚帆布车蓬,以及用单纯的色彩装饰房门。她以高原雪域的巨大舞台展现一种单纯的形式,恰当、贴切地将艺术有机地融入当地的自然和人文环境。

处于转变期的中国社会状况给熊文韵提供了独特的角度和空间。在个人艺术实践的基础上熊文韵继而尝试与更广泛的社会机制发生联系。在内地到西藏的公路沿线,熊文韵和她的同伴们以艺术作为沟通的桥梁进行了各种环境保护的宣传活动,他们举办图片展览,发放宣传资料,征集签名,邀请观众拍摄及时成像照片,以新颖的令人愉悦和兴奋的方式同时作用于环境保护和艺术欣赏。随时间、地点、参与者的千变万化而出现的偶然发生的动人场面层出不穷,这些不同人群的多种多样的参与构成了这些艺术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

熊文韵用鲜明而有力的艺术语言和风格样式作用于快速变化发展的社会,承载人类内在和本质的心理内涵——对生命的热爱和关怀。艺术创作需要超越常规的才智和勇气以及认真而平实的态度,当代艺术的新发展要求艺术不局限于传统的媒介和表达方式,艺术家们需要努力走出各种各样的束缚和制约,直接面向生活,与广大公众交流互动,并且与各种层面的组织和机构以及个人广泛的合作,更大程度地传播艺术的影响。熊文韵并不是一个专业摄影家,然而她的这些以摄影和录像呈现的作品具有直接的感染力,给人们带来了审美的惊喜、愉悦和思考。熊文韵摆脱了艺术概念的教条化束缚,在创作的过程中不断整合出人类的心灵轨迹,这种综合的方式使我们看到了当代艺术所焕发出的新的活力。

张黎
2008年6月

Ten Years of Moving Rainbow: Photography by Xiong Wenyun
Three Shadows 2008 Solo Exhibition Series

A prolific female artist, Xiong Wenyun’s multidisciplinary works link individual emotion with the social environment through a unique, subtle language. Her works are not confined to the exhibition hall, but attract a wider audience through their simple, direct force.

Xiong Wenyun graduated from the ink-painting department of the Sichuan Academy of Fine Arts. In the nineties, she studied and taught in Japan, during which time she did in-depth research on the composition of color and created abstract paintings that embodied the energy of color sequences. After returning to China, she brought these experiments outside. Beginning in 1998, she spent three years working on the multimedia project “Moving Rainbow” on the Sichuan-Tibetan highway. The project incorporates installations along the highways with local architecture and motorcades of trucks. Captured through photography and video, this multidisciplinary, experimental project combines contemporary art, society, history, culture, local ecology, environmentalism, and activism by both artist and audience.

Xiong Wenyun’s experimental and psychological use of color subtly establishes a dialogue between the individual and the environment in the Tibetan region. Survival in the bitter plateaus and the fragil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directly influenc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eople and nature in her project. The Sichuan-Tibetan highway crosses over the Jinsha, Lancang, and Nujiang Rivers, and the Hengduan Mountains between them, while the Qinghai-Tibetan highway traverses frozen plains that reach 5,000 meters in altitude. The natural conditions in these areas are unusually difficult, with dramatic changes in climate, earthquakes, mudslides, and other frequent natural disasters. The Tibetan people who live in these areas have created a unique life and culture. The colorful forms that Xiong Wenyun uses can be found in the clothes of the local ethnic minorities or the prayer flags of Tibetan Buddhism. She uses these pure forms to discuss the clash of modern civilization and mysterious ancient traditions, examine the meeting point of man and nature, and explore the practice of harmonious living. Her installations appear as blocks of pure color in the doorways of truck stops, painted stones and tents along the highway, and in motorcades of trucks covered by colorful canvas. The snow-covered plains are a stage for her art form, which melts organically into the local nature and culture.

A country in the midst of vast social changes provided Xiong Wenyun with a unique angle and space for her art. Building on her foundations as an established individual artist, Xiong Wenyun attempted to connect with the far-reaching mechanisms of society. Along the road to Tibet, Xiong Wenyun and her partners used art as a medium for communicating practices of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They held exhibitions, distributed information, collected signatures, and invited people to take pictures and make photographs. Through these methods, Xiong Wenyun and her team spread environmental awareness and art appreciation. The most important part of her project was the participation of all these different people.

Xiong Wenyun uses clear and forceful artistic language to capture the passion for life that is inherent in humanity. Artistic creation must go beyond a status quo attitude; new developments require that contemporary art not be limited to traditional mediums and means of expression. Artists must work hard to break free of the limits that hold them back and face life directly – greater interaction with the public and cooperation with both individuals and organizations will better convey the influential power of art. Though photography is not her only medium, Xiong Wenyun’s works in photography and video possess an infectious strength, in which aesthetic beauty is surprising, joyful, and thoughtful. Xiong Wenyun has broken free of the dogma that so often limits conceptual art; in the process of creating, she has brought to light the spirit of the human heart. Through this comprehensive means, we see a new vitality that can be awakened by contemporary art.

By Zhang Li, June 2008
Translation by Stephanie Tung

熊文韵,曼陀罗空空游乐园,150x150cm x9,布面油画,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