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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风采

尹朝阳


 

        尹朝阳,1970年生于河南,于1996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他的画主要关于70后青春感伤的主题探讨,主要的作品有“青春残酷绘画”“乌托邦”。1999-2000年,参加《新锐的目光——1970年前出生的一代》艺术展,1999年“新锐的目光”(北京国际艺苑美术馆)。2001年第一届成都双年展(成都现代艺术馆)。2001年“神话”油画展(北京艺术博物馆),2002年“青春残酷绘画”(上海东大名艺术创作)。2004年“乌托邦”作品展(北京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2005年《公共关系》(美国)。
 


 年表

1970年      生于河南省南阳市。
1996年      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
1999年      “新锐的目光”,北京国际艺苑美术馆。
2001年      第一届成都双年展,成都现代艺术馆。
2001年      “神话”油画展,北京艺术博物馆。
2002年      “青春残酷绘画”,上海东大名艺术创库。“露出/反转/亚细亚谈论”,韩国汉城宽勋美术馆。
2003年      “图像的图像”油画展,深圳美术馆。“个性力量”新锐艺术巡回展,北京、上海、武汉、广州。
2004年      “乌托邦”作品展,北京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
2005年      《公共空间》,美国/ 纽约Max Protetch 画廊
                   《青春.乌托邦》,泰国/ 曼谷,唐人画廊
                   《70后艺术》,上海刘海粟现代美术馆、北京今日美术馆
                   《中国艺术三年展》,南京博物院
                   《麻将》希克收藏展/ 瑞士
2006年      《超验的中国》,阿拉里奥/ 北京艺术空间
                   《经过毛泽东》,北京/ 环碧堂画廊
                   《神话》,北京/ 今日美术馆、上海/ 亦安画廊
 
 
 




 
        象中国大多数艺术家一样,尹朝阳是在接受现实主义教育下成长起来的一位年轻艺术家。写实主义成为他最基本的创作方法。而和中国当代大多数艺术家不同的是:他的写实主义和日常生活的具体性没有太大的关系,他的写实主义不具有当代的时间具体性,这是和90年代“新生代”画家最显著的区别;同时他的写实主义也不具有对现实的幽默批判态度,“玩世”在他这里重新又变成了严肃。在他的作品中,具体被描绘的事物是和某种目的和理想紧密结合在一起。它们不具有时间性,相反却和无时间性的永恒、崇高、伟大、理想和悲剧结合在一起。和古典艺术不同的是:这种结合明显受艺术家当下的个人意志支配。在《乌托邦》系列作品中,艺术家个人时常出现在我们熟知的“伟大”的、“经典”的画面里,而天安门广场周围的建筑物和雕塑被象征性地写实出来不是出自对这些具体物的什么兴趣,而是刻意强调出一种氛围,一种自我的英雄主义氛围。艺术家反复描绘这些具体物,意不在释放这些具体物的美学意义,而是试图聚拢起一种个人的能量。在这里,我们看不到艺术家对流行的日常事物的反应,我们看到的是艺术家的一种历史责任、一种个人理想。而在最近的艺术家《神话》系列作品中,这种个人理想和历史责任进一步演化为一种对个人理想和历史责任强行占有的欲望。艺术家直接借用“西西弗斯”神话故事,但艺术家并不在意这一神话故事的哲理,也并不试图去表述这种哲理,艺术家真正的目的是通过这一神话故事来展现出一种个人的无法被抑制的能量。从单纯的人物形象到人与石头结合的形象、再到单纯的石头形象,一种不安定的、闪烁的、甚至暴力的因素始终出现在画面的每一个角落,经典的题材和写实的技法在这种不稳定中获得了某种现场感。永恒、崇高、伟大、理想和悲剧在这种现场感中被重新感知,只是它们不再作为一种价值被艺术家追求,而是作为一种能量被艺术家占有。这种占有是和中国市场经济快速发展所引发的贪婪有关。

  在《神话》系列中,“石头”本身充满了奇异的色彩,“石头”似乎成了巨大的“宝石”,西西弗斯的搬石上山精神成了一场对无限利益的追逐。这与其说是一个现代神话,毋宁认为是一种日常现实。艺术家将这样分裂的两极奇妙地、无障碍地结合在一起。这是“中国当代艺术”的特色?还是中国社会的特色?抑或是艺术家个人的特色?现实主义在中国目前召唤的是一个历史责任还是对现实的占有欲将在一段时间内成为我们的问题和特色。尹朝阳无疑是这一问题和特色的一个特殊的持有者。 
 
 
 
 
问:你的第二个系列是很多小孩在搬石头,画得有点像"圣经"的感觉,小孩在搬石头的时候,身上有一种神性,这跟第一批"站在阳光下"的作品有一点区别,那还是一种真实状态的表达,"搬石头"有一种强化理想、神性的这一面,为什么会有这种区别?

答:我不希望把画的面貌做的特别单一,但在这批作品里,其实都是对生活和个人心境的理解,突然一个念头出现了。我当时希望拿人体作为一个符号,我觉得在前二年的这一个时间,也不是故意要去反拨当时的艺术风格,比如观念艺术,以及对文学性的排斥,排斥画面里有叙述的东西。我在当时并不排斥在画面里有叙述性或者文学性;另一方面,我当时觉得去玩弄一个观念显得很可笑,我可能更喜欢一个东西实实在在的放在眼前。
 
问:第一批"站在阳光下"的作品,画面更现实主义一点;第二批"搬石头"作品,画面更寓言化一点;到了第三批"男女强暴关系"的作品,还是寓言化一点,但第三批作品好像不是表现理想、神性的东西了,而是表现特别青春主题的"冲突",这反映什么样的一种状态呢?

答:这三个阶段过去两年了,这里面的主题我还会延续下去,每一个人不可能跟自己的青少年时代完全割断,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从当时找到一个线索。像这三组作品,只是从不同的角度来叙述而已,青春里面肯定是有理想的,只不过我们这种理想跟小时候会有偏离。偏离是由于一种外来原因,你会感觉到有伤害。另外,我发现我很小的时候,看到的东西都有两面性,别人教导给你的和你自己感受到的,差异很大,但我对教导我的东西又深信不疑,然后就会有冲突。在"神话"搬石头这批作品,可能更多影射的是一种生存状态,环境的恶劣;到了"失乐园"的时候,是因为一个很偶然的事件,感情经历有了一个变化,有两张画是在非常烦躁的情况下画的。最近不断有人问我,你画画是否是冲动型的,夜里三点起来有灵感了,不是这样的。但我确实有两次是在心情非常郁闷的状态下拿笔,当时就是很机械地把这种情绪宣泄出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受到一个影响,就是认为好的艺术一定是反映这个时代的某个群体有更大打击面的一个情绪。

问:你觉得你这些年受到的打击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

答:我觉得主要是一种精神上的错位。我发现我是一个很理想主义的人,而且我做事情追求完美。

问:这理想主义主要是来自教育,还是天性如此?

答:可能天性如此。因为我小时候毛病很多,不爱学习,贪玩,偶尔也会有恶作剧,但天性是这样。我觉得长大的过程是一个学会妥协的过程,我发现我每一次的妥协都是被迫接受的,每一次都会有一种东西沉淀下来,这种沉淀就是一种内心受伤。
 
问:你在自我表达时,没有考虑绘画观念?

答:在这个时代立志做一个画家,是一个难度很大的事情,因为在这个领域留给你的创新余地不大,要做到有足够的力量是很难的。我刚上学的第一年是非常沮丧的,因为画的好的人非常多,到了一个非常专业的环境里,觉得这个领域里的大师简直没有办法超越。到毕业的时候,我觉得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模仿的过程,但没有人能够替代你,你也不可能替代别人,你就是你自己,你从自身的经验出发的时候,是最容易达到一个本质的面目的。
 
问:你觉得你画面中的受伤有没有弥合的可能性?

答:受伤不可能消失。因为还有新的受伤产生。我觉得面对受伤,我不会去恨某一个人,但会去恨某一件事。可能绘画对我来说,有时候是一个逃避的借口,至少它占一部分原因。
我有时觉得,理想主义在延续,但不知道能延续多久。批判现实主义却会永远存在。

问:但你的画面没有批判现实?

答:画面没有。但我认为这也是在批判现实,至少我呈现了。

问:现实包括的层面很多,不仅仅是一种政治现实、制度现实,还包括市民社会的现实、国民性等。你呈现还是你自己身上的情感现实?

答:这种情感现实本身就是一种现实,我不可能去画一个政治事件批判现实。也许这跟以前的批判现实主义不一样,我觉得它的外延应该是很大的,不是只有画政治事件才是批判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