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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的剧场
    剧场是展示生活场景、自然风景及人间悲喜的场所,日常经验的时空在剧场中被书写、再现与重构着,如果说剧场是一种视觉中的艺术,人生就是发生在城市与自然场景中的一出出剧目。剧场提供给观看者的,就是这样一种身处局外又能近距离观察的用文字和独特视觉呈现的场地。

 

       上世纪90年代初,邓箭今的绘画就已经形成一种具有个人特色的表现主义风格,描绘了在道德精神崩溃的时代里,一代人在人生的灰暗和对浪漫诗意不懈追求之间挣扎的困境。他总是能找到最适合某个时期的内心色彩,和个人被时代所扭曲的主观形体。他的绘画可以看作一代人在灵魂和精神重建的时代孤独彷徨的内心写照,以及在存在和虚无之间的对乌托邦情感的铭记。


人物访谈


主持人:你解读夕阳,是否寄托了一种梦想在里面呢?您曾说是在一种无奈的状态下创作的,当时您是如何进行取舍的?
邓:《夕阳为什么让我们如此美丽》就像一句感叹,美丽中却有一种哀伤的感觉,出于一种很无奈的状态。它不是提醒人们应该如何去做,而只是提出了问题,可没有解决方法。我想表达一种很茫然的感觉,我代表某一部分人去告诉大家这种感觉。

主持人:转变的时期,您丢掉了一些曾经熟悉的语言,回归到一个自由的状态。我看你的作品可能有一些哲学的意味在里面,是不是有某种宗教的色彩?
邓:我有一段时期想转变,尝试了两年,但是转变不过去,便又回到原点。后来就画了《夕阳为什么让我们如此美丽》,画面很有冲击力,在黄昏的时候看这个世界很漂亮很丰富,但背后是很孤独很寂寞的。很多东西都有一种幻觉,比如一些看起来很开心的场景,但里面却蕴含哀伤的情感。如何把握作品的情绪是很有难度的,某些作品看上去很能愉悦眼睛,但仔细看会发现里面隐藏着一些不可名状的朴素的东西,这样的作品是比较难创作好的。我画的自画像系列,在观照自己的同时,也在观照另一个群体,把这种独特的形象转成有血有肉的东西。


主持人:我看了一些评论家对你的评述,虽然他们对你的作品有比较深刻的感觉,但可能还没完全读懂您的画。现在很多画家的作品都牵涉了太多东西,您怎么看待这种现象?
邓:我比较喜欢和尊重的艺术家是能回到自由状态进行艺术创作的艺术家,比如外国的一些大师,他们从早期,到成熟期,到老年都一直在奋斗,一直在转变风格。他们有自己生命的另一部分,但艺术在其生命中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他们是终生为艺术奋斗的艺术家,是我比较敬佩的艺术家。但有一些所谓的艺术家,可能太早成名,商业上给了他们太多利益,结果走上过于功利的道路,导致其江郎才尽。还有一种艺术家,他们也很功利,但并没有改变自己是画家的角色。而我比较喜欢中庸的一类艺术家,他们不管别人,市场也左右不了他们太多,他们自由地进行创作,不会被市场牵着鼻子走。而且,他们不会被社会和商业给一下子定型,到四五十岁了还可以有创新。


主持人:古代的一些画家,他们如果创作没有灵感了,可能就会上山沉静一段时间,思考和吸取新的东西,但现在这个社会环境好像不允许艺术家们这样做了。
邓:我们现在这个社会太浮躁了,大家都停不下来。我特别怀念民国时期,那时的知识分子对文学、美术、哲学以及外来文化的尊重是非常值得学习的,但是解放之后这种群体和氛围都被破坏了。20世纪70年代“星星画会”那个时期,也进行过艺术革命,当时的艺术家对艺术很有热情,把文学、艺术摆到很高的位置上,越来越多艺术形态的出现继而导致85思潮的出现。这股思潮的出现是五六十年代的一批艺术家促成的,包括画家、作家、剧作家、电影工作者等,哪怕没有饭吃,他们也搞艺术。我们的艺术要发展,就必须出现百家争鸣的状态,今天,我们的大部分的艺术理想被瓦解了,艺术家的立场不够坚定了,过于注重金钱、物质和名利。纯精神的东西被消解了之后,艺术家很难让艺术创作往前走,他们像行尸走肉一样。如何平衡艺术与金钱的关系是很重要的。


主持人:你从一个创作风格转到另一个创作风格时,一般会遇到什么困难?
邓:我觉得造型、色彩以及关注的东西都是有其内核的,如果处理不好会很容易导致创作表面化,而每次转型的一个最大的麻烦是衔接的问题。有些成熟的艺术家一直在转变,不能说他们一下子发生变化,但他们一直都是在往前走,而且他们的变化跟之前的创作理念都是有关系的。转变的过程中,把一段时间的作品进行整理,也会碰到一些挑战。画画跟写作有些相似,有时候可能一下子写出好几篇东西,但有可能憋了好多天都没能写出一个字来。然后,出现一个头脑空白期,这样,反而使头脑冷静下来了。


主持人:我在你的工作室看到很多文学方面的书,你经常看书吗?这些书能给您的创作带来一些什么影响?
邓:我看的书很杂,主要看一些我感兴趣的书。我觉得一个人的知识是有限的,我想通过图片和文字去接触别的知识,当我没有灵感的时候,这些书籍能提醒我很多事情,让我更加丰富一些。我想找到一个依据点,能激活我的思维,并且丰富我的头脑。


大家·说

表现主义之所以被不断提起,原因在于它与艺术的本性有关。正因为如此,科林伍德(Robin Collingwood)断言:真正的艺术都是表现性艺术。要表达的东西不是眼睛看见的,而是灵魂感受的。表面上看,表现性艺术都具有变形的特征。但是,更重要的是要弄清楚变形的目的。如果是为了变形而变形,那就成了装饰性艺术,而不是表现性艺术。要表达的对象是不可表达的。这种不可表达的对象,在宗教上是神,在哲学上是形而上,在心理学上是无意识,在科学上是大自然,如此等等。艺术的目的,是对不可表达的表达,是对不可认知的探测,总是指向某种超越性的存在。
——摘自彭锋《表现主义与中国当代艺术》


邓箭今一直抱定表现主义不撒手,因为表现主义更有利于他的内心独白和心理倾诉。从他的作品《夕阳为什么让我们如此美丽》可以看到暴力和隐藏的血腥,洋溢着慵懒、低迷、烦躁和不安的末世情绪,人物和时空的处理有了新的意味,虽然新表现主义的隐喻感成为了他的心理倾诉手法——利用当今的流行色彩图像,又极力使它们摆脱“平面化”的叙述逻辑。在画面中出现了类似装饰画中的细腻柔媚线条和“清纯的人物造型”,显示出艺术家对绘画的平静心境。
——黄燎原


艺术的本质是语言,因此必须把要评价的作品,放在整个艺术中的语境里,去看它的创造性的含量。邓的作品话语基本来源于表现主义以及象征、意象、超现实主义这两条语言线索。
——栗宪庭

 
邓箭今既表现了一种不太为人们关注或熟悉的生存状态或境界,也揭示了生命的本能、无意识与非常态状况,因此会给人以一种直击内心深处的震撼,并引发人们的相关反思。
——鲁虹


在邓箭今的象征的符号系统中用表现的手法来进行创作,这表明了他对潜藏在人生勃发期的非理性力量有着一种迷惑与向往,而这种迷惑与向往却又有如某种梦幻一样纠缠着画家,使他无法摆脱。
——杨小彦


与新生代画家不同,邓箭今似乎不愿意认同无聊、沉缅于无聊、甚至欣赏无聊,他提示出无聊,但却谨慎地希望为这种无法回避的无聊找到一种可供解释的理性逻辑。
——黄专

 
近期“夕阳为什么让我们如此美丽”的系列作品中营造出来的美丽和华贵,其后面却隐藏着淡淡的忧伤和无奈。那些一男一女或者说一些性别模糊的幽灵。看!他们神秘兮兮的目光中隐藏着一种不可思议、媚惑人心、另类不羁的神态。当闪烁的彩虹飘人背景时,它出现了一种没有尽头、没有可辨、飘离的瞬间,这是美丽中脆弱显示的瞬间。我近期的作品是以这种感悟和语言来表述这种……爱欲飘渺的幻觉。
透过对生命的关怀和追问,难道我们不会被那种像蒸气般柔软的、绒绒的东西,并且夹杂在混乱的记忆中所迷惑?难道不为天上折射出一片片夕阳余辉的而欣喜?这就是我目前作品中寻找着的夕阳,夕阳为什么让我们如此美丽、也让我们如此不安……
——邓箭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