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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的剧场
        剧场是展示生活场景、自然风景及人间悲喜的场所,日常经验的时空在剧场中被书写、再现与重构着,如果说剧场是一种视觉中的艺术,人生就是发生在城市与自然场景中的一出出剧目。剧场提供给观看者的,就是这样一种身处局外又能近距离观察的用文字和独特视觉呈现的场地。

 
 


        黄峻是一个尝试多种创作方式的艺术家,他以水墨为媒介,思考国画界所提出的“新文人画”的问题,试图突破其中的樊篱。他以装置为载体,把他所面临的夹杂着多种不同趋势而显得相互矛盾的文化情境作为表达主题,进而为可能的批判寻找方式。近年来他以油画创作为主,锋芒对准艺术潮流中的“儿童形象”,以他眼中固守无知立场的“少年”系列来回应这一潮流所涉及的审美氛围。







《拒绝长大》中的“素描”:评黄峻的近作(节选)
王南溟

        素描在这里不只是一种绘画前的训练基础,而就是直接的绘画本身,这是黄峻《拒绝长大》系列绘画中传达出来的信息,从康德理论而来的现代绘画,本身就是一个不断素描化的过程,因为艺术即自由,这是康德的最要命题,所以对康德说,在造型艺术中我将把优先地位给予绘画,部分是由于它作为素描艺术而为其他一切造型艺术奠定了基础,部分是由于它能比其它造型艺术所被允许的更远地深入到理念的领域,与此相应也能更多地扩展直观的范围。这是康德在《批判力批判》中面对各种艺术门类时的基本态度,其实也在说,只有更加主观,更加关注观看本身而不是对象客体的素描才更符合康德式理念的诉求。所以,素描又是与主观感受联系在一起的,波德莱尔为什么这么推崇插图画,就是因为相比较所谓的古典永恒,插图画更代表着即时的、流动的观看方式。接着,罗杰-弗莱要求素描复活,显然是对康德理论的发扬光大,罗杰-弗莱,这位把塞尚、高更、凡-高等命名为“后印象派”并奠定了塞尚地位的批评家认为,我们这个世纪的艺术中业已见证过的革命,有可能使艺术家们比14世纪以来任何时候都更能大线性素描中找到充分的表现性,这恰恰是因为它使得艺术家们从再现的精确性这一特殊束缚中解放出来的缘故。上面的话是罗杰-弗莱针对文艺复兴确立起来的三维错觉而说的,因为文艺复兴已经确立了再现的某些准则,素描作为一种完整的表现手段已不再可能了。就是像塞尚这样的现代绘画,也从未发现其中所蕴含的线性素描的可能性。罗杰-弗莱认为,塞尚完全专心致志于关注色彩平面的建构,因而只是将素描完全当做其油画的一种辅助工具,当做迅速记录某些他将用于其画作之中的事实的手段,或是其赋形中的主要平面分布的一种试验。在高更与凡-高那里,线性素描变得更为重要,有时甚至成了一种完整的表现手段,但是直到我们眼下一代艺术家,在艺术家的视觉中究竟蕴含着什么的新观念的推动下,素描才以一种崭新的方式被广泛运用。正是亨利-马蒂斯与巴勃罗-毕加索的作品里,我们发现了这些主宰着他们的线条赋形的原理,他俩都将素描当做艺术观念独立而又完整的陈述来加以运用。这是罗杰-弗莱在《线条之为现代艺术中的表现手段》一文中所作的论述。无论是以后的抽象表现主义,还是后现代涂鸦,这种素描的独立性最直接支撑着绘画自身的发展,线条可以作无数变化,这是书法式线条所特有的表现力,线条也可以对自然与物作形式优先处理,它们不再是描绘对象,而是造型地建构对象,这又被称为结构式线条,这些都是现代艺术在线条赋形方面所做努力后的结果,它作为一种更加紧密地编织在一起的综合的形式结构占有了艺术本身。当然,罗杰-弗莱只是讨论了素描的形式韵律,也是为了反对从文艺复兴绘画以来的三维错觉,而不是后现代绘画对素描的利用。黄峻的素描当然也可以看成是一种更加紧密地编织在一起的综合形式结构——一种更加有力的统一性,但却不只是绘画本身,而是用素描对图像的关系加以苦心经营。这是一种自由的书法观和自由的结构观的结合,然后其观念是不稳定性和在效果在是偶然的。
 










扮傻游戏
----中国当代艺术中的去智化偶像狂欢
(节选)
杨小彦


        南京的黄峻是一个尝试多种创作方式的艺术家,他以水墨为媒介,思考国画界所提出的“新文人画”的问题,试图突破其中的樊篱。他以装置为载体,把他所面临的夹杂着多种不同趋势而显得相互矛盾的文化情境作为表达主题,进而为可能的批判寻找方式。近年来他以油画创作为主,锋芒对准艺术潮流中的“儿童形象”,以他眼中固守无知立场的“少年”系列来回应这一潮流所涉及的审美氛围。由于有过多种不同媒介实践的经历,呈现在他油画中的因素就显得芜杂而有趣,广角镜式的角度,发傻般直愣愣的眼神,拼凑式的构图,有意留下的笔触以及随意晕染的色层,共同构成了一个暧昧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显得有点怪异,无法确定各自的立场,没有开始,更没有终结;不去完成,更不求完整。







关于黄峻(节选)
苏童(著名作家)

 
         在人们的印象中,黄峻是一个热衷于前卫艺术的画家,上个世纪80年代八五新潮美术时期二十多岁在南艺求学时和毕业后的他就以“前卫”姿态在圈内闻名,大胆激进的综合材料、装置艺术曾经是他创作的注册商标,也把他送到了那把残酷的云梯上,那云梯以艺术之名,优雅而阴险地等待着年轻的艺术家,那云梯材质先进,造型美观,充满诱惑的同时又充满危险,诱惑他的是探索和自由,危险之处恰好也在于此,他探索,因此他自由,他感受到自由,所以加倍地探索,随后高处的寒风迎面扑来,阳光变幻无常,从内心到身体,他都感到了不适,一个艺术家的不适感是很微妙的,有时候不求甚解,那不适感就仅仅用牢骚和怨言打发了,幸运的是黄峻保留并且分析了这种不适感,他的结论显而易见,自由有时候换取的是窒息,探索有时候得到的是黑暗,承认黑暗,承认窒息,要有勇气,而摆脱这一切,仅有勇气是不够的,必须要在高空中寻找到一根隐秘的灯绳,必须要获得光,以摆脱黑暗,最大限度地接近天空和阳光。
        黄峻用了很多年时间去发现那根灯绳,所以我在他幕府山的画室里,不仅欣赏了他的二十多幅油画新作,也依稀看见黄峻在那架云梯上翻了一个惊心动魄的跟斗,倒挂金钟,从下面的云团里抽出了一根隐蔽的纤细的灯绳。
        灯亮了,黄峻发现了一个新世界,这几乎是一个奇迹,也酷似一个梦,是一大群婴儿和一大群小孩从黑暗中奔涌出来,潮水般地簇拥着他,带 他探访人类世界的初期生命,一个清新动人的散发着阳光香味的领地,对于黄峻来说,也许这次发现的不仅仅是一个主题,他发现了一个错失的世界,推开了一扇被尘埃遮蔽的门,他走到了最纯真最稚气最柔软也最美好的生命中间,这些生命处于现实与幻想的夹缝之间,或静或动,所有的喧闹都令人联想到虚无,所有的纯真都因为恍若隔世而令人怅惘,所有的快乐都让人感到无以名状的悲伤,这是幻象还是记忆?这是温柔还是怜悯?是喜悦还是忧愁?也许这是他幻想过很多年的情感生活的模式,逃离世俗,去繁就简,与婴儿共处,与可爱的小女孩共处,虚拟常常借用回忆的格式,黄峻陶醉在一个虚拟的美妙世界的中心,接受心灵的安慰,然后他投桃报李,把所有的婴儿和孩子一一抱起来,完成了他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一批作品。
2008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