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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专题

绘画的剧场
        剧场是展示生活场景、自然风景及人间悲喜的场所,日常经验的时空在剧场中被书写、再现与重构着,如果说剧场是一种视觉中的艺术,人生就是发生在城市与自然场景中的一出出剧目。剧场提供给观看者的,就是这样一种身处局外又能近距离观察的用文字和独特视觉呈现的场地。
 

艺术家  管怀宾

        毕业于现中国美术学院。分别获得日本国立埼玉大学大学院硕士课程毕业(硕士学位)和东京艺术大学大学院博士后期课程毕业(博士学位)。中国美术学院教授、跨媒体艺术学院副院长。
        在中国当代装置艺术中,管怀宾善于将传统文化元素和感知方式,解构并溶入到自身的语言系统和作品构架之中;将中国古典造园美学融入其空间装置形态,并且他有着与实践相并行深厚的理论思考,他的文字散现于多种媒体。他的作品总是扬溢着中国当代艺术中的另类气质,从中我们能感受到他在空间营造的过程中所显现浓郁的人文情怀与意境旨向;使传统文化元素在当代艺术语境中获得广泛的延伸与拓展。


《回流》 2011 影像 8分30秒

        艺术是一种实践的思考,而不是唯一的方法论。当代艺术始终伴随着社会意识形态与文化样式的发展而处于一种流变的过程之中,它的精神内核依然是其针对性,批判性和实验性,艺术家有意义的工作在于他在这个流变推进过程中的创造,而这种创造是建立在相关理性思考和关注现实基础上的,任何道听途说,断章取义的作为都是短暂的,我始终相信艺术家圆说自身的思考与实践,构架符合自身气质的观念系统与语言方式都是必要的。
——管怀宾

《美学的大同世界是一个乌托邦》
《诗意被空间渴慕—管怀宾与默默对话》节选

        在形式语言层面上,我有意将中国传统空间美学中的一些概念和元素介入到装置艺术创作中;另外在思想领域,实际上这些年我一直关注中国知识分子的遭遇和现状。这些都可能转化成作品的形态,加以深化表述。


《度园-2》2012年,装置, 铸铁、不锈钢镜、青砖,杭州西溪湿地


美学的大同世界是一个乌托邦

默默:我在你的作品里看到某种当代艺术中的“东方性”,我是个东方主义者,所以我是一直在寻找当代艺术中的那个东方性的东西。就是说,我以为这个才叫当代艺术。如果我们的当代艺术还是在西方的圈子里绕来绕去,那是有问题的,所以第一次看到你很多作品就感觉很震撼。
管怀宾:实际上,关于中国当代艺术的“东方性”与本土关联问题,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或者更早的时候已经开始成为话题。但是问题并没有展开,后来艺术市场的变化又冲淡问题的实质,所以我们今天不得不再提这个问题。


《过园》管怀宾作品展 现场1  2008  苏州本色美术馆
 
默默:世界大同的世界一直是高尚人士向往的理想世界。多年来,西方美学误读东方美学,东方美学误读西方美学,请问,东西方美学会不会在互相交融后,产生一个美学的大同世界?

管怀宾:我相信东西方美学间的相互误读,也相信这种误读依然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意义。这又让我想起未来主义的马里内蒂所重视的“不连贯的想象”,有时候通过广泛的类比、触碰与重叠同样可以形成新的形象网络与概念。所以我基本上不相信会产生一个美学的大同世界,如果有,那也必定是一个虚失灵魂的东西。内涵并不是建立在文字的组织上,系统的建构需要接上地气和文脉,需要时间。


《过园》管怀宾作品展 现场1  2008  苏州本色美术馆

没有细节的艺术家不可能拥有真实灵魂

默默:上世纪1917年,俄国在列宁和托洛斯基率领下,发生了一件改变世界历史的“十月革命”;美国在杜尚和达达主义者率领下,发生了一件改变世界艺术史的瓷小便器“泉”事件。杜尚是以反艺术的姿态无意中成了装置艺术的始作俑者,您认为在您所有的装置艺术作品中,继承了杜尚的什么精神?

管怀宾:杜尚无疑是当代艺术的先知者,直到今天,他的影响依然很大。我个人觉得到不是他的“泉”或者他的反艺术姿态带给了我们什么,而是他打开了一种艺术与精神关系的大门。我们往往一厢情愿地研究他的语言、分析他的作品,这又让我联想到前面说到的“真心无相”的话题。我始终认为,无论是杜尚的概念还是后来观念艺术的语言,重要的是,看它是否经过艺术家私域观念消化系统的过滤与修正,并成为这个系统中新的有效表述。至于我的装置作品,谈不上继承杜尚的什么精神。我只是在自我命题与系统中导入某些东方的思维方式和美学概念,并切入当下的现实问题,藉此修正既存的装置艺术定义,包括自己过往的理解。其实,当代艺术始终伴随着社会意识形态和文化样式的发展,而处于一种流变的过程之中,它的精神内涵依然是其针对性、批判性和实验性。


《过园》管怀宾作品展 现场2  2008  苏州本色美术馆

默默:我们都有一个非常严厉的父亲,他姓理名想。在您的艺术创作历程中,您那位“严厉的父亲”是如何鞭策您的?

管怀宾:虽然我们阅读艺术史,也研究前辈艺术中闪光的内容,并不等于我们拥有了法则与标准。艺术中有意义的工作,其实就是不断挑战这些既成的经验与模式;尤其是挑战自我的极限,包括已具备的思考与知识。实际上人的成长过程,也是个人价值不断形成和提炼的过程。尽管创作的过程有时就像一个居所的建构,你在里面营思、碰撞、感慨、求存,最后形成独立的关系与系统,形成个人的品质与精神。同时还不只是一厢情愿的私语叙述,它还涉及人群和社会。所以我的鞭策来自自己和现状。


《过园》局部  2008  苏州本色美术馆 

坚持异于集体视觉经验之外的个体创造

默默:人类进入现代化以后,艺术资本带来了艺术品的传播和艺术家的生存,但同时它也带来了诸多伤害?请问艺术这把双刃剑带给艺术家的伤害是什么?

管怀宾:我一贯认为艺术是一种文化创造,而不是随意流通的物。尽管艺术资本在一定的时候推进了作品的传播,也满足了部分艺术家的资本需求,但这不等于我们可以将它作为艺术的命脉。我相信很多的艺术家在做作品的时候,并没有首先将流通领域作为一个参照系来衡量。我比较排斥艺术资本与流通的提前介入,艺术资本与我们的创作其实是两个不同的系统,我们不能简单地混淆这两个系统,艺术资本的运作更不是检测艺术本质和意义的标准。


《过园》瓶胆、铸铁、频闪灯、金属墙、影像  苏州本色美术馆,中国

默默:诗意被空间渴慕,诗意也已经被你的作品拥有。我们期待着你未来创作的“时空之诗”,能否透露一些你未来的创作方向和计划?

管怀宾:我的工作不太受外界流行的干扰。所以至少短时间内,在创作方向和媒介上将持续推进一些装置、影像形态的作品。当然也希望立场与方式更为极致一些,明确一些。我会深度关注东方的空间美学与空间营造方式在当代艺术创作中的可能性问题;关注知识分子命运与当代文化趋向的问题,而警惕他者的价值挪用与利益激素催生的艺术快感。我相信有异于集体视觉经验之外个体“心园”的构建意义;当然也相信语言的细节和品质作为艺术家认知世界、表述世界的方式,同样不可忽视。


《悬园》系列 2012年 纸本水墨、丙烯 69cmX69cm